作者：崔广建

 

 

       曾记得小时候，在郑州的大街小巷上，经常能看到当地农民手拿长鞭，驾着马车，口中喊着指令，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挥舞，不时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响声，马蹄铁在柏油马路上撞击着，“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唤醒了黎明前的寂静。后来，随着机动车辆的增多，马车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如今，要想见到城市中奔跑的马车，几乎成了奢望。偶尔见到了，也是稀罕得了不得。

 

      月初，我在大街上晨跑时，就发现了一辆马车缓缓行进在马路上，不禁欣喜若狂，等想起给马拍照时，马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形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期待着下次的不期而遇。

 

　　虽说现代马的实用功能大大减弱，但在古代，马匹主要用于交通运输和战争。在历史上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除了使骑兵作战在中原各国被迅速地普遍采用外，仅就它对加强中原与北方各族之间的融合，对中华民族共同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而言，无疑是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西汉政权建立之初，由于“接秦之弊，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饷，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纯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史记·平准书》卷三O）汉高祖刘邦出行，连四匹纯色的马都找不到，更何况王侯将相了，他们出现不得不乘坐牛车，百姓就更不用提了，可见古代用以交通工具的马匹是多么的重要。

 

      著名学者余秋雨先生在《中国文化课》一书中的《整体诗性》一文这样写道：“世界上没有另一位帝王的陵墓会是这样精彩。什么话也不说，只用墓主骑过的六匹战马的浮雕来概括一生。须知，墓主是一位千言万语也说不尽的盛世开拓者，但他不要千言万语，只要这六匹马。这个构思已经充分表明，墓主的人格核心是什么。

 

       唐太宗的陵墓昭陵，比之于有着无数兵马俑守护着的秦始皇陵墓，有一种以小博大的智性、个性、灵性、诗性。六匹战马并不是人，却能产生对一个人的无限想象，而且能把这个人漫长的生平贯通，实在是充满诗意的构思。”

 

       唐太宗李世民钟情于战马的情怀是不言而喻的。直到工业革命蒸汽机出现以前，马匹一直是主要的拉车动力，以至后来“马力”成了衡量机器功率的单位。在山区无法行车的路上，马至今仍是主要的运载工具。

 

      在战争中最早也是拉战车，后来用于骑兵。进入20世纪之後，由于各种战车、直升机的出现和普及，骑兵开始退出战争。

 

      马也可以作为乳用和肉用。马乳则是游牧民族的食品，尤其适合酿造“马奶子酒”。

　　据有关资料介绍，中国是最早开始驯化马匹的国家之一，从黄河下游的山东以及江苏等地的大汶口文化时期及仰韶文化时期遗址的遗物中，都证明距今6000年左右时几个野马变种已被驯化为家畜。马的驯化晚于狗和牛。马的家称作“马厩”。

 

       动物马经训练后成为人类最好的助手之一，也是人类忠实的朋友。在清朝，马很是受用。少数民族（蒙古族）出行也主要依靠马。

 

　　当马蹄的声响渐行渐远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再次邂逅了心中的马匹。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应朋友之邀，我们俩人驱车同游荥阳的周古寺。参观完毕，我们走出寺院大门，忽然听到马的銮铃声。寻声望去，前方低矮的洼地，有四匹马在低头吃草，不觉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静静地观赏起来。

 

      其中三匹红棕色的马匹，两匹大马，一匹马驹，像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它们悠闲地在草地上踱来踱去，不时地低头啃草。小马驹依偎着母马的身边，母马垂首亲吻着小马，舔犊之情，那是流淌在血液里的爱和温情，让人感动，令人伤怀。动物尚有舔犊之爱，何况人乎！

　　三匹骏马奔驰在草地上，棕红色的马鬃随风飘动，煞是好看。另一匹色泽稍显暗淡的矮马，被绳索栓着，无法自由驰骋。这时，西风强劲，蒿草随风摇曳，马尾也不时地摆动。

 

      马驹欢快地蹦跳过来，静静地站在我们身旁，两只眼睛望着我们，那么明亮，那么纯净，就像是婴儿的双眼，天真无邪。望着它，我不禁黯然神伤，心生怜悯，唯恐强烈的阳光会灼伤它们，又担心它们只吃草而没有水喝。随行的朋友说：“动物都通人性。我家养的狗，都有一年多了。因孩子们上学，我们又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喂养，只好送人。我们走时，狗也想跟着我们回去，两只眼睛望着我们，真有些不舍。最后狗低下头，伤心地转过身去。”听到这里，我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这时我不禁想起在周古寺的院落里见到的一群鹅来。我们很纳闷，在寺院里怎么会养鹅呢，在佛门净地，难道也会杀生么？带着疑问，我们向寺院里做饭的妇女询问缘故，她笑着答道：“哪里会宰杀它们！这里养鹅只是为了让鹅孵蛋。”我们这才恍然大悟。记得我第一次光临周古寺时，见到一只蚊子不忍心将它拍死，随身带的饺子也不想吃了，身临其境，精神也空灵起来。

　　望着马匹来回驰骋的身影，我不禁感慨万分。但愿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人与万物共存共融。

 

       这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一条流浪狗的身影，它在雨中执著地向前奔走，不惧风雨，不畏寒霜。我不知道它下一站又将去往何方，静静地注视着它消失在雨雾之中，不禁泪眼婆娑，眼前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