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珊

 

这是20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晚，一觉醒来，已是凌晨3点多钟了，平常这时丈夫应该关门回来了，兴许生意好，他不舍得关门？可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想着、想着，我已无睡意，往小商店里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又打丈夫的手机，手机也关机，这深更半夜的，他会去哪儿呢？会不会出事呀？想着，我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兴许是去对面饭店吃饭了吧？

 

这时，我的肚子也“咕咕”地叫起来，要不陪老公吃顿夜宵？

 

于是，我起身更衣，走出家门，来到临街的自家商店门前，一看卷闸门果然锁得好好的。再一看，街道两旁停满了出租车，昭示着马路对面饭店的生意火爆。丈夫肯定在那里吃饭。

 

我正寻思着，“大个儿”从出租车里走出来，我认识他，他常到我店里买烟。

 

“嫂子，找俺哥哩？回去睡吧，没啥不放心的，男人不是挣钱的机器，有时也该让他放松放松，只要他顾家就行。”

 

这个“大个儿”，今天喝多了吧？怎么听他说的话这么别扭？”

 

我没搭腔，径直过了马路，走到对面饭店，我透过窗子往里瞅，果然看见了丈夫那微驼的背影，再看与他一起吃饭的竟是个姑娘。他还一边说一边手比划着，谈兴正浓啊。

 

老赵啊，老赵，怪不得“大个儿”说那话，原来你关了门，猫在这儿陪人家小姑娘吃饭呢，啍，让我逮个正着。

 

想到此，我怒火一下子升腾起来，本想一头闯进去，又怕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论理，太丢人了。于是我扭头回家了。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一点睡意也没有，我不睡，我要看他今夜回来怎么向我交代？

 

早上6点多钟，他回来了。

 

“咋这么晚回来？在外面难道还找了个睡觉的地方？”

 

看到他，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嘿嘿地一笑说：“你别想歪了，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正要关门，小娟来了，就是上次给你说的我那同学的妹妹，因为她和家人生气，一下子跑出来了，还喝了点儿酒，我劝她回家，她没答应，她说她饿了，让我请她吃饭，我当时也饿了，就答应了她。俺俩要了两碗烩面，我喝了二两酒。就这些，你不信去问问饭店老板，我总共花了18块钱。你想，一个姑娘家，又喝了点酒，深更半夜的，别说我认识她，就是不认识她，人家求我帮忙，让我请她吃饭，我也不能拒绝，不信你问问“大个儿”，吃完饭，我坐“大个儿”的车把她送回家了。“大个儿”也没要我的车费，还说我心眼儿好，让我给你解释解释，让你别生气。”

 

“这么说，你昨晚是学雷锋了？”我揶揄他一句。

 

丈夫说：“你还不信任我，我天天熬夜，现在就是有女的倒贴，我都没精力。不过老赵我就是心眼儿好，我要是半夜再遇见有人做难了，我还会帮她。老婆你可别再吃醋了啊，来让我亲你一下，赔个不是。”

 

说着，丈夫双手捧起了我的脸，我看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鬓角的头发也白了几根，不知怎的，我双颊一阵发热，转过身去。

 

我把被子给他铺好。

 

“老赵，你睡吧。”……